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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七章齊王之大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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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就算是沒有無終的戰亂,我們也遲早會去一趟沙溢城的,這也只是早晚的問題。”陸千涼道:“若是不去看看,你不能放心,我也不能安心。如此,到還能了卻很多心事。”

喻姑息的七星抹額指引的城池,那個遠在離陽王朝邊界,飽經風霜的古城,到底能不能找到那個溫婉和煦的姑娘?能不能治愈沈言璟心頭,那道久久不能愈合的傷疤?

未燃炭火的房間冷的厲害,二人並肩躺了這麽一會兒,便已經裏裏外外凍了個透徹。沈言璟雖已經不宿在仁壽宮,可供二人換洗的衣裳卻還是有的。

沈言璟袖了一顆夜明珠,未喚宮女,而是親自拐到內侍去尋衣裳。陸千涼裹著大氅,眼神跟著夜明珠的光芒,抻著脖子興致沖沖的望沈言璟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想知道他能找出什麽東西來。

半晌,沈言璟拎了一件兒黑色的披風出來,將陸千涼裹了個嚴實。那人手上動著,將陸粽子按在了床榻上道:“你先坐著,我喚宮女給你灌一個湯婆子捂著。”

“哪有那麽嬌氣?你趕緊去禦書房述職,述過了職趕緊出來,咱們回家睡覺!”陸粽子搖搖晃晃的撐著沈言璟的手臂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擺上的褶皺,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他的下巴教訓道:“一會兒對外面的小美女溫柔一點!否則你今晚就睡地板吧!”

沈言璟不用思索便能明了這其中的暗示,喜氣洋洋的跟了出去。果不其然,剛剛嚇得跪倒在地的小宮女守在門外,埋在簌簌落下的白雪之中,差點兒凍成了一座冰雕。

宮女見到沈言璟,二話不說撲通跪倒,哆哆嗦嗦的哭道:“王爺!奴婢錯了,求王爺繞過奴婢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誒?姐姐做錯了什麽?姐姐莫跪,可折煞我了!”沈言璟一個大跨步迎了上去,將跪倒在雪地中,凍得雙手通紅的小宮女扶站起來,笑的陽光燦爛:“本王少住在仁壽宮,這麽長時間以來,難為姐姐守著這麽大的院子了……”

沈言璟話是對著那宮女而說,目光卻是落在陸千涼的身上,他擠眉弄眼:“姐姐冷不冷?而進入了冬,可要多置辦幾件棉衣才是。可惜了這雙柔夷玉手,怎就凍成了這般模樣?”

小宮女一臉的不知所措,見鬼了一般望了望陸千涼,望了望沈言璟,又望了望陸千涼,膝蓋撲通一聲砸在雪地上磕頭如搗蒜:“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明鑒,奴婢什麽都沒有做啊。”

陸千涼嘴角抽搐,擡眼,便見沈言璟一臉和煦的微笑,溫暖的都沒有太陽什麽事兒了。他溫柔地將小宮女扶站起來,柔情款款……

小宮女哭了……哭的稀裏嘩啦……

最終,沈言璟是被陸千涼拖出王府的。二人並肩走在落雪的宮院之中,一人單薄的墨色單衣,脊背宛若亭亭青松,身姿卓然。一人渾身裹著厚厚的外裳披風,厚重的像是一只行走在公園之中的碩大黑熊,若不是有沈言璟在一旁鎮場子,估計早就要被禦林軍追著打了。

一路行至禦書房,室內燭火未熄。

陸千涼站定在門前,推了推沈言璟道:“你且進去吧,我在這兒等你。”沈言璟剛要開口,她打斷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外間兒避著雪等你好吧。”

“來都來了,索性一起進去又如何?走吧。”沈言璟勾肩搭背的挽住陸千涼的肩膀,眾目睽睽之下將黑熊精強拉硬拽進了禦書房。

離陽雖然民風淳樸開放,但也沒開放到可以放女子入書房議政的道理。沈言璟牽著陸千涼的手剛跨過門檻,屋中幾位大儒的面色便不大好看了。

他們不說,陸千涼也知道他們要說什麽。她解開披風的系帶交給一旁的侍女,僅穿著沈言璟的大氅,乖覺的坐到了一旁。沈言璟雖然也是瘦削的身材,可男子的骨架必然要寬過女子一些,他有比高出幾近一頭,合身的大氅穿在她的身上,衣角垂地蓋住靴面,廣袖寬大覆住雙手,倒是頗有些滑稽。

這些酸腐的鴻儒們想來道貌岸然的守著什麽狗屁道理,陸千涼活了兩世,就算是沒什麽大出息,眼界也是有些的,自然不會看不清他們眼神中的意味。

男子什麽時候會給女人批衣裳?自然是行過那等事之後,為表愛憐要安慰一番。沈言璟剛剛離去了半個時辰之久,回來時卻帶了個王妃,怎能不叫人生出些旖旎的心思?

然而,最叫陸千涼惡心的還不只是這些。一道目光自她入門以來就一直膠著在她身上,那目光中的打量與深意絲毫不加掩飾,就像是外出采購的婦女打量著案板上的豬肉,帶著貪婪和道貌岸然的節制。

陸千涼並不躲閃,而是擡起頭來,與那道目光遙遙相撞。

沈季平執杯的手驀地一顫。

他的右手掌心裹了紗布,似乎是因為用力,那殷殷血跡已經透著紗布暈了出來,染紅了中心一指的寬度。自陸千涼重生以來,她一直掩飾身份,極少接觸生前認識她的人,生怕被人發現她的不妥。而今,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人針鋒相對。

沈季平也是一怔,好一陣,他遙遙擡了擡杯子,淺笑道:“阿涼,好久不見。”

陸千涼亦笑,雙臂攏著大氅掩住了微微隆起的小腹,回應道:“寧王殿下,是千涼。”

沈季平的瞳孔驟然一縮,固然不知道陸千涼昔年是怎樣施展的金蟬脫殼之計從寧王府逃出來的,但而今至少可以確認一點,面前這人,定是陸千涼無疑了。

陸千涼沒有死,連沈季平都不知道,自己心裏蔓延開來的感覺是喜悅還是失望。他應該懊惱的,平白給了他們二人一個扳倒自己的機會。可那喜悅又是從何而來呢?

那喜悅,似乎並不是假的。在她一身紅衣,與落雪的院中赤腳舞劍的時候。在她打著瞌睡,趴在書房裏陪他辦公的時候。在他高燒重病之時,她衣不解帶的悉心照料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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